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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析一下牙疼的原因以及后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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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大面积牙疼，疼得我走着坐着都不是。从来就没有牙疼过，见到别人皱眉捂腮的难受样子，就搁心里直纳闷：牙怎么能疼呢？牙疼怎么会这个样子呢？我的同事常说：不要笑话别人，要不会遭报应的。你不是不知道牙疼吗？牙疼就找上门来了。就像看瓦斯表水表的人总在我家洁净地面上留下大脚印让我心疼一样，这几天的牙疼也让我呲牙咧嘴的，好像在教训我：看你以后再敢不敢幸灾乐祸了！
民间的说法是：牙疼起源于上火。我年轻时候学了点中医，尽管是皮毛，且这皮毛到现在也忘了大半，但大约还知道火之于人体机理是怎么回事。和好多领导同志喜欢说自己工作繁忙一样，我也对外宣称我的牙疼是工作繁忙而累坏的。其实说这话时我也心虚。因为我的牙疼有工作上的关系，但也不排除私人因素，只是在这里不好意思说出来。我觉得，大凡牙疼，都有较为复杂的政治的经济的文化上的复杂多元的社会背景和原因。
比如，那天在电视里看见一女歌星深情地唱着“可爱的蚊子”、“亲爱的蚊子”，我的心里就堵得难受。当那人如哭如泣地唱到“蚊子蚊子给我爱”（是不是乞求蚊子去叮她）时，我心里的难受便漫游到皮肤上了，浑身发麻发痒，之后牙、牙床子就全部开疼。有个朋友告诉我，刘德华（是谁？）还唱过歌颂马桶的歌。歌词大意是，在我憋得不行了的时候，你帮助了我，给了我方便。我生性胆小，一想到满大街的美眉、非美眉们憋个满脸通红，摆着双胯，兴奋地哼哼着“蚊子”、“苍蝇”、“马桶”、“卫生巾”什么的，我就想，我不如收拾收拾行装去世去吧，因为牙疼的滋味实在是消受不起。
为此，我下决心，以后遇见牙疼的，一定要表示同情；同时，也坚决不惹别人牙疼。
过去，有个军旅诗人韩笑就注意了这样的问题。一个小战士在写诗时写出了手持菜刀杀鸡的细节。韩笑以为不妥，他说，诗歌是至善至美的艺术，诗里出现菜刀、杀鸡一类的细节，会以鸡鸣狗吠、鲜血淋淋的场面引起读者的生理乃至心理上的不适感（这也许会引起牙疼），不美也不善。那时候作家、艺术家对文学作品的要求比较严格，和血腥、暴力、肮脏、丑恶、罪恶相联系的东东，一般都被禁止入内的。再以前，鲁迅也曾诘问：假如什么都可以写进文学作品的话，那么大便也能写吗？也能，莫言在此就有创新，他在一部长篇小说里就写到了大便，很细腻，读起来真叫人恶心。这就不是无意而为的，不是恶作剧，而是恶意创作，他就要读者生理上和心理上不适，就是要读者心堵上火牙疼。
我以前也常常让别人牙疼过。举个例子吧。我早年出了一本文学评论集，曰《王晓峰文谈》。这标题的口气太大，没接到一封表扬信，却让某大学一个教授牙疼：你王晓峰不是李白，不是鲁迅，整个一个无名小辈，还敢谈文！这话臊得我多少多少天都不敢出门，更不敢和谁谈谈我的新书了，生怕再惹起别人的不安。我现在还写文学评论，但与蚊子、马桶没关系，完全是心情所至，舒张个性。但有一条坚决坚守着：不能让读者牙疼。这也是那位教授给了我的宝贵的教诲啊。别人读了你的书，心情畅达，而不生气上火，而不牙疼得直跺脚，就是与人方便。与人方便，不是自己就方便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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