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学习出版社、中国青年出版社、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等10家出版社联合推出了“新中国70年70部长篇小说典藏”丛书，从文学艺术的角度深入揭示了新中国70年来的伟大历程、辉煌成就和宝贵经验，对激励人们为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将起到积极作用。

  这70部长篇小说在题材、内容、形式、手法上均有独到之处，很多作品还曾获过中宣部“五个一”工程奖、茅盾文学奖等。这些作品在内容上基本涵盖了五四运动到改革开放的一百年间中国天翻地覆的变化，在艺术形式、叙述方式上也有一定的创造性，堪称有筋骨、有道德、有温度的优秀作品。

  本期，我们一起欣赏长篇小说《苦菜花》。

作 家 简 介

  冯德英（1935年12月—2022年1月），山东威海市乳山人，中共党员，中国作家协会会员。1949年初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并先后入解放军通信学校学习，毕业后任报务员、电台台长、雷达指挥排排长职。1959年调至空军政治部创作室任专职创作员，1980年转业回山东工作，曾任济南市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主席，山东省作家协会主席兼党组书记，《泉城文艺》主编、《时代文学》主编。

  冯德英是一位严肃的现实主义作家，在当代文学史上占据重要地位。其作品有长篇小说《苦菜花》《迎春花》《山菊花》《染血的土地》《晴朗的天空》等，其中《苦菜花》《迎春花》《山菊花》并称为“三花”系列，集中反映了胶东半岛人民艰苦卓绝、英勇顽强的革命斗争精神，情节起伏跌宕，语言清新流畅，性格描写细腻生动，抒情乡土文学特征鲜明，被誉为“艺术化的胶东革命史”、昆嵛山的“顿河风情”“胶东风格”的杰出代表。几十年来，“三花”被拍成电影、电视剧，改编成话剧、评剧、吕剧等多种戏剧形式，影响了几代人的心灵，至今仍深受欢迎。

经 典 回 放

  《苦菜花》以抗日战争时期胶东半岛王官庄为背景，以仁义嫂及其一家的际遇为中心线索，从一个侧面反映了抗日根据地军民在反扫荡中进行的不屈不挠的英勇斗争，体现了根据地人民英勇不屈的精神，成功塑造了一个普通而感人的革命母亲的艺术形象。

 
不同版本的《苦菜花》

  王官庄贫农冯仁义为逃避汉奸、恶霸地主王唯一的迫害，只身闯关东，留下仁义嫂拉扯着五个孩子艰难度日。牛倌出身的共产党员姜永泉领导乡亲们武装暴动，仁义嫂的大女儿娟子拿起父亲的猎枪参加了这场殊死战斗。暴动胜利，王官庄群众公审并枪决了王唯一，建立了抗日民主政权。

  虽然结束了王唯一对王官庄的统治，但斗争并未就此结束，而是更深入、更尖锐地展开了。王唯一之子王竹当上了伪军中队长，充当日寇扫荡战中凶恶的刽子手，成为王官庄人民的死对头。而更阴险、也更凶恶的则是王柬芝，他以开明地主身份献地、办学，伪装进步，骗取信任，钻入抗日民主政权内部，但暗中却网罗党羽，从事特务活动。王官庄的几次被扫荡、村干部的被杀、陈政委的被害都和王柬芝送的情报紧密相关。而他的这些罪恶活动，又与为他所胁迫的无辜长工王长锁的悲剧性爱情纠缠在一起，使他的阴谋更加难以揭露。在侵略者与汉奸地主这两种势力或明或暗的勾结下，王官庄人民的抗日斗争变得更加复杂和残酷。

  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王官庄的村民们在斗争中迅速成长起来。作品用饱含激情的笔触，细腻地描绘革命人民的成长，赞颂他们善良而又不屈的崇高精神。在严酷的斗争中，面临生与死、革命与个人、干部与亲人之间的抉择，他们总是以自己的身家性命，来维护党和革命的利益。

 
《苦菜花》电视剧海报

  作品所塑造的母亲——仁义嫂的形象，是当代文学史上第一个比较完整而丰满的革命母亲的英雄形象，具有相当的典型意义，为我国社会主义文学的人物画廊增添了一个光彩夺目的艺术形象，同时也标志着作品本身的艺术成就。作者是怀着无限深情来塑造母亲形象的，鲜明地刻画了母亲思想性格的主要特征：慈爱心肠和革命意志。作品把母亲置于王官庄极其严峻复杂的矛盾冲突之中，在公与私、生与死的抉择面前，充分展示她性格中的这两个特征，真实地描写了她的觉醒和成长，具体地写出她从一个只知爱自己子女的母亲到爱革命、爱一切革命的子女，勇于为革命奉献一切的革命母亲的性格发展过程，并注意揭示母亲性格发展过程中多方面的矛盾心理，使得母亲的形象血肉丰满，也使读者清晰地看到了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怎样变为灵魂高尚的革命母亲的过程。作品真实而深刻地揭示了抗日战争时期根据地斗争的复杂性，并在这种复杂的斗争中表现了人民的觉醒和成长，歌颂了革命人民的崇高品质。

  在胜利时刻，母亲一家终于团聚了。鲜艳的红旗和阳光映照着躺在担架上的英雄母亲，她深情地注视着女儿手中的鲜花，特别是那金黄色的苦菜花，她好像尝到苦菜根清凉可口的苦味，嗅到了苦菜花的馨香，脸上露出欣慰的、幸福的微笑。

  “苦菜花儿开满地儿黄，乌云当头遮太阳。鬼子汉奸似虎狼，受苦人何时得解放……苦菜花儿开香又香，朵儿朵儿鲜花儿映太阳。受苦人拿枪闹革命，永远跟着共产党……”

作 家 感 怀

  冯德英对家乡乳山的土地满含深情，他说：“我出生在胶东这块土地上，十三四岁随部队离开家乡，在南方工作生活了20多年，可我一直说着一口胶东话，做梦也常常梦到家乡的往事。”“没有胶东人民的生活和品德，就没有我的创作。不是因为我有什么文学天才，是因为我曾在胶东这片土地上生活过。我的作品都是表现胶东人民的斗争和生活。我认为，从古到今，所有的文学都离不开生活，胶东大地就是我永远离不开的生活。”

  冯德英曾在文章中写道：“我得天独厚地有幸生长在那烈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耳濡目染的英雄人民的可歌可泣的业绩，为我储存了一个开发不完的高尚品德、优美情感、善良性格、坚贞不屈精神的宝藏，使我的创作激情和原料，有了用之不竭的旺盛的源泉。为此，我特别热恋我的故乡昆嵛山，爱那里的人民、风俗语言、山山水水、一草一木，爱她的过去和现在。”

  冯德英说：“当年写《苦菜花》时不到20岁，就是想倾吐，想倾诉，有时写着写着满眼就涌出泪水。一门心思要说出自己老家那些抗战的老故事。一开始写作，仅仅是一种爱好，后来逐渐变成了一种追求，把写作当成了一种生活方式。要说有个主题，就一个，告诉人们，我们的生活是怎么来的。其实，就复杂性来说，小说永远小于生活；但从审美角度来说，小说又高于生活。”“当时我的初稿名叫《母亲》，他们问我能否改个名字，因为已经有高尔基的《母亲》了。我考虑了几天，小说里有关于苦菜花的描写，含义也深，比较新鲜，就改成了《苦菜花》。”

冯德英长篇代表作“三花”

  1958年，周恩来总理接见冯德英时说：“你写的《苦菜花》里的事我知道，刚到延安，我就知道昆嵛山，知道于得水……”出版社付了8000元稿费给冯德英，而冯德英一分没留，全部捐给了军烈属。

  冯德英及其作品多次获得各种褒奖，2007年12月，他荣获“山东省文化艺术终身成就奖”。

  2008年，冯德英将省政府授予他的文化艺术终身成就奖奖金捐献给故乡乳山市，当地政府建立了三花书屋、冯德英文学馆。

  我馆藏有此书三个版本，索书号分别为I247.5-DT/147-9、I247.5/147-8、I247.5/147-6，欢迎广大读者前来借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