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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急救护 |
| 作者：于福俊 刁成国 |
夜深人静，劳累一天的人们，都进入了梦乡。可市急救站值班室里，却是灯光明亮。
“铃……铃……铃……”突然传来了急促的电话铃声。值夜班的司机张晓虎急忙抓起话筒：“啊，我是急救站。什么？郊区红旗乡有位急救病人？啊，好，好！我马上出车！”
说话间，救护车已来到了郊区的公路上。张晓虎双手紧握方向盘，两眼注视着前方。突然，他发现路中间站着一个人，正向飞驰而来的救护车频频招手。张晓虎一个急刹车“吱——嘎”，车停住了。“同志，您有什么事？”
只见这个人高高的个子，瘦瘦的身材，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司机同志，你是急救站的吗？”“是啊！”“太好啦，我是卫生院的大夫，刚才是我给你们打的救急电话。为了抢时间，我们已经把病人抬出来了。”
顺着这人手指的方向一看，在卫生院门口，放着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病人，旁边还站着一位手捧吊瓶的大夫。张晓虎熟练地掉转车头，跳下车来，打开后门，就帮着他们往车上抬病人。再瞧这病人，紧闭双眼，呼吸微弱，头上还缠满着厚厚的绷带。
“这人是什么病？”捧吊瓶那位一听：“是……是哮……哮喘病！”这位是个结巴。
“什么，哮喘病？这头……”张晓虎好奇地追问了一句。
“这……哮喘病不就……头……头痛吗，头痛就……就得用绷……绷……”
他“绷”了半天，也没蹦出下文来。大个子大夫一听急了：“真是乱弹琴！司机同志，请不要见怪，这位是个实习生。这病人得的是哮喘病，他的病很厉害，这一厉害嘛，呼吸就困难，呼吸一困难嘛，他就很难受，这一难受嘛，他就有点想不开，这一想不开嘛，他就跳了楼，所以就成了这个样子。司机同志，你还是快开车吧！”
张晓虎上了驾驶台，一踩油门“呜——”，救护车顺着原路又回来了。晓虎开着车，心里却犯嘀咕了：哮喘病是内科病，可头上却缠满绷带。两位大夫说话还对不上茬。难道是他们误诊了？也可能啊，这几年，不学无术的二百五大夫还少吗？他们头痛治脚，牙痛治腰。可又一想，不对，他们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颠三倒四呢？想到这，他不由得透过反光镜向车厢溜了一眼。嗯？只见那三人凑在一块，窃窃私语。
张晓虎不由得浑身每一根神经都紧张起来：这里一定有鬼！还没容晓虎细想，“笃、笃、笃！”身后传来了敲隔音玻璃声。回头一看，只见瘦大个脸贴在玻璃上大声喊道：“司机，快停车！病人说他有事，有话对你说。”晓虎不由得减慢了车速。车还没停稳，大个就跳下车来，几步来到车前，打开前门，一屁股就坐在了张晓虎右侧的座位上。
晓虎看了看大个子：“大夫，我们站有规定，在出车的过程中，这儿不能坐人！”
哪知大个子冷冷一笑：“嘿嘿，对不起，今天情况特殊，我非坐这儿不可。请开车吧！”“大夫，您不到后面去，我不能开车！”
“刷”，大个子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明光闪闪的匕首，交到左手，一下子就逼在了张晓虎的喉咙上：“你开不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张晓虎镇静自如：“你要干什么？”“干什么？借你的车走一趟。”一听这话，晓虎明白了：他们一定是前几天公安机关通缉的那几个在押的杀人逃犯。怎么办？跟他们硬拼？不行，我一个他们三个，力量相差悬殊，他们身上还带有凶器。看来，只能见机行事了。
乘着大个子没注意，他悄悄地打开了救护车上的通讯电话。高声喊道：“你们要去哪儿？”“少废话，让你往哪开就往哪开！”
原来，这几个歹徒不会开汽车。他们为了躲避公安机关在各个要道堵截搜捕，用救护车这个保护色，想躲过公安人员的眼睛。他们计划是胁迫张晓虎把车开到目的地后，再对他下毒手。歹徒的阴谋，张晓虎心里是清楚的。不行，我要先下手为强。只见他一踩离合器，油门儿一顶，“呼——”救护车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又飞起来了。
前面不远，是一个三岔路口。晓虎知道，往右是火车站，往左是进入市内。说话间，救护车来到了三岔路口。张晓虎刚想往左打方向盘，“啪”，大个子一把抓住了方向盘：“嘿嘿，哥们，给我往右拐！”“嗯？你们不是去医院吗？”“什么，去医院？哈哈，鬼才去医院哪。实话对你说吧，我们要去火车站，赶零点十五分的火车。你把救护车一直给我开到站台上！”
果不出所料，要潜逃。休想！张晓虎假装顺从地将方向盘轻轻向右一拨，大个子一看，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冷笑。乘着大个子得意无防之机，张晓虎迅速将身子往后一靠，避开喉咙前的匕首，双手一叫力“嗨！”方向盘向右急速地来了个九十度大转轮。真玄哪，救护车右侧的两轱辘全离地皮了。就听“啪”地一声，随着这巨大的离心力，大个子被甩在了右车门儿。说时迟，那时快，张晓虎一伸右拳，朝着大个子的脑袋就是一拳。再瞧大个子，脑袋随着“哗啦啦”碎玻璃飞出去耷拉着——不动了。
与此同时，就听身后面“当啷啷”一声响，隔音玻璃碎了。车厢里的两个歹徒也动手了。晓虎刚想回头，就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一把匕首逼在了自己的脖后，缠绷带那个家伙恶狠狠地说：“他妈的，再不老实，我叫你脑袋搬家。”
要上火车站？好吧！张晓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方向盘猛地向右又来个大转轮。可了不得了，就听“啊”地一声惨叫，缠绷带那歹徒拿匕首的胳膊，一下扎进了碎玻璃碴上。
结巴手握匕首，一个饿虎扑食，朝着张晓虎的后背扑来了。好一个张晓虎，就听“嘎嘣”一声，车门儿打开了。“刷”地一下，一个镫里藏身，身体就闪到车外面去了。同时来了个猿臂揽月，用右手掌握着方向盘。
结巴一下扑了空，他定神一看，这还有只胳膊，他将刀尖用力往下一压，匕首便深深扎进了晓虎的右臂，鲜血立刻染红了方向盘。张晓虎强忍着巨大的伤痛，扭头一看，见这俩家伙脑袋全聚在这二尺来宽、一尺多高，四周全是碎玻璃碴的隔音窗前往前瞅哪。张晓虎眼前一亮：有了。只见他抬起右脚，对准刹车，用力一踩，“吱——”到底了。这一急刹车不要紧，就着飞速行驶的惯力，救护车险些翻了个个儿。这俩家伙也没客气，借着强大的惯力，两脑袋“哧溜”一下全挤进驾驶室来了。这可是进来容易退出难哪！想退回去，玻璃碴会毫不客气地将脖子勒出一道道血口子，痛得这两个家伙是龇牙咧嘴，瞪着眼睛干瞅着张晓虎不敢动弹。
借这个机会，张晓虎一个飞身，又坐到了驾驶台上。他用左手掌握着方向盘，右臂一举，朝着这俩家伙的脑袋“叭叽”地压下去。别看这胳膊负了伤，可就像水压机似的，差点没把这俩脑袋从玻璃碴上给切下来，痛得这俩个家伙杀猪似地嚎叫。
这时，晓虎急忙按响了警笛“呜——”。救护车便呼啸着朝市内奔去。
“唳……”，前面突然传来了摩托声。晓虎一看，见几辆摩托车迎面驶来，车灯晃得晓虎睁不开眼睛，他不由得放慢了车速。眨眼间，摩托车已驶在眼前，并迅速地包围了救护车。晓虎急忙来了个急刹车，还没等他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啪”，车门被打开了，一只大手—把抓住了张晓虎：“晓虎同志！”嗯？是公安战土。原来，车上发生的情况，已通过通讯电话，早已传到了救护站值班室，值班员立即报告了公安局。
这位公安战士握着晓虎的手：“太谢谢您了，我代表人民，向您致敬！”张晓虎抹不开地微微一笑：“没什么，我只不过是进行一次‘紧急救护’。”
１９９１年获中国曲协主办全国故事比赛三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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